新书《沈惟章云歧》小说全集阅读 债主他追上门小说免费精彩章节全文
沈惟失踪的那天，我收到他欠下五百万的短信。
门外债主的砸门声震得怀孕二十八周的我腹部剧痛。“你老公拿你当了抵押。
”为首的章云歧弹了弹烟灰，“要么还钱，要么...”血水顺着腿流到鞋面时，
他踹门的动作突然停了。急救室外医生问我家属在哪。“没有家属。
”我攥着染血的孕妇手册。章云歧的皮鞋出现在视野里：“她男人死了，
现在债主是她监护人。”【第一章】浴室镜面上滚着冷水珠，丝丝凉意渗进指尖。
我捧起又一把水泼在脸上，试图压住胸口那阵没来由的慌。预产期还有不到三个月，
沈惟昨晚出门时说去谈个小项目，凌晨回来。可此刻天光大亮，公寓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和他手机里持续传出的、冰冷机械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不安像滑腻的水草，
悄然缠紧心脏。搁在洗手台上的手机突兀地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条短信幽灵般弹出，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只有一行字，却像一把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我的眼睛：【尊嫂林女士，
沈惟先生借款五百万，逾期三日未还，抵押物为您名下安城花园公寓。请准备腾房。
】手指僵在湿漉漉的毛巾上，冰冷的湿气瞬间爬满脊背。五百万？抵押我的房子？沈惟？
那个昨晚还轻轻贴着我的孕肚跟“宝宝”道晚安的男人？巨大的荒谬感混杂着灭顶的恐惧，
几乎让我站立不住。我撑着冰凉的盥洗台边缘，指尖用力到发白，冷汗黏腻地渗出额头。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定是骗子！沈惟……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完整成型——“砰！
”一声巨响猛地撞上公寓的防盗门！整个门框都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仿佛外面有头失去理智的巨兽在用身体冲撞。“沈惟！开门！**的装死是吧！
”粗野暴戾的叫骂声穿透厚实的门板，夹杂着更多乱七八糟的撞击声，“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再不开门，老子把你这门卸了喂狗！”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腹中猛地一阵紧缩，尖锐的钝痛感闪电般沿着神经炸开，
从紧绷的腰腹直窜下坠到骨盆深处。身体瞬间僵直，一股滚烫的热流猝不及防地涌出，
迅速打湿了身下的棉质家居裤。我闷哼一声，死死捂住骤然硬如铁石的肚子，大口喘着气，
冷汗瞬间湿透了鬓角。剧痛抽空了所有力气，我顺着冰冷的墙壁，
软软地滑坐到地板上冰凉的瓷砖上，腿间的湿热感如同毒蛇，冰冷地舔舐着皮肤。
绝望的黑暗汹涌地漫上来。砸门声停歇了一瞬，旋即，
门锁处传来锁芯被暴力破坏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裂声。哐当一声巨响，
厚重的防盗门被彻底撞开，扭曲着嵌在门框里，宣告着防线的崩溃。光线猛地涌进玄关，
刺得我下意识偏头闭眼。一个高大的身影当先跨了进来，皮鞋踩在散落的门轴碎片上，
发出咔哒脆响。烟味和皮革混合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他逆着光，身影轮廓冷硬如刀削。
外面嘈杂的骂声和脚步声似乎被隔绝在这一方死寂的空间之外。只有我和他。
他视线锐利如鹰隼，只一扫，
便稳稳落在我蜷缩在地板上、因剧痛和恐惧而簌簌发抖的身体上。他脚步微顿，
随即从容地迈进客厅，身后的彪悍手下无声涌进，堵住了门口，个个面无表情，
像一堵沉默的墙，封死了所有退路。空气仿佛凝固的油。那人缓步踱近几步，
随意地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昂贵的真皮烟盒在他指间打开，他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
慢条斯理地点燃。幽蓝的火苗跳跃，映亮了他半边轮廓分明的脸。他深吸一口，
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难以解读的神色。烟雾缭绕中，
他的视线扫过我被冷汗湿透的额发，扫过我苍白如纸的嘴唇，
最后落在我因疼痛而不自觉护在硕大孕肚上的手，以及……腿间那迅速蔓延开来的刺眼暗红。
那血，已经渗过裤子的浅色布料，晕染在浅米色的地板上，像一个触目惊心的诅咒。
室内死寂。只有他指间烟丝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我压抑不住的、因剧痛而抽吸的喘息。
他夹着烟的手忽然动了动，细密的烟灰簌簌飘落，如一层绝望的尘埃。声音响起来，不高，
却带着一种冻结骨髓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清晰地碾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林晚栀**？
”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声音在烟草的余韵里显得喑哑，“沈惟把你，
还有这间他登记在你名下的房子，一起当了抵债品。”他顿了顿，目光凝在我脸上，
那眼神像精准的手术刀，冰冷地剖析着我每一寸崩溃的表情。烟灰缸就在不远处的矮几上，
他似乎并不需要它。“五百万，连本带利。”冰冷的数字从他口中吐露，轻飘飘得像尘埃，
压下来却是千斤巨石，“今天日落前。”烟头明明灭灭的红点，刺着我的眼。他微微倾身，
逼近了些，那股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峦，令人窒息。
我甚至能看清他眼中映出的自己——狼狈、恐惧、濒临破碎。“你是个聪明人，
”他唇角似乎极淡地勾了一下，那弧度没有半分笑意，只有**裸的不容置喙，“要么，
给钱。”薄唇微启，吐出最后两个字，带着一种残忍的、宣告式的平静：“要么……腾房。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腹中绞索般的坠痛猛地加剧爆发！
像有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紧了我的身体深处，猛地撕裂！我眼前骤然一黑，
喉咙里爆发出无法遏制的、凄厉短促的悲鸣，整个人再也无法支撑，向前蜷成一团，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一阵更汹涌、更灼烫的热流喷薄而出，彻底浸透了裤腿，
刺目的红色在地板上放肆地漫延，如同张开的地狱之口。章云歧一直没什么温度的目光，
终于在这一刻凝住了。他盯着地上那摊快速扩大、晕染开的刺目暗红，
夹在指间的香烟似乎停滞了半分。那滚烫的红，仿佛也灼烧了他眼底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暗流。
身后堵在门口的壮汉中有人发出一声低促的抽气声，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
章云歧眉头猛地一皱，极其短暂、转瞬即逝，快得让人疑心只是错觉。他抬手，
那截明明灭灭的烟头在他指尖被狠狠掐灭，甚至没等烟丝燃尽。没有犹豫，他猛地侧身，
一个利落的、几乎带着风声的动作，一脚踢飞了旁边那张碍事的楠木矮几！
矮几沉重地撞在对面的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碎裂声。杯碟和玻璃饰品噼里啪啦砸落一地，
粉碎！巨大的声响将我从濒临昏厥的剧痛中短暂震醒片刻。迷蒙间，只感觉到一阵冷风拂面，
刺鼻的烟味瞬间被皮革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消毒水气息取代。一个宽阔的背影猛地蹲了下来，
如同山岳般强硬地横亘在我和那些蠢蠢欲动的手下之间，
挡住了他们所有或惊疑或探究的视线。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刚刚才冷漠地弹出过致命的烟灰，
此刻却毫不犹豫地伸了过来。一只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托住我几乎要滑落瘫软的头颈，
动作竟然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怀疑是错觉的、生涩至极的克制。另一只手臂，
则试图穿过我背后和蜷曲的腿弯。他身上的冷冽气息包裹住我，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
他俯身贴近我耳边，说话时温热的气流拂过我的鬓角，声音低沉，压得很紧，
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冰冷宣告，仿佛一根绷到极限的弦，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是命令，
也是承诺：“听着，撑住。”臂弯收拢，传递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强大力量感，
“我送你去医院。”【第二章】救护车的顶灯旋转着，发出尖锐重复的啸叫，穿透耳膜，
如同濒死的哀嚎，碾碎了我残存的一点点思考能力。腹部像被无数冰冷的钝刀来回拉扯搅动，
下坠的力道永无止境，仿佛要将我整个灵魂连同那个挣扎的小生命一起拖入冰冷粘稠的深渊。
每一次微弱的、绝望的悸动从腹中传来，都换来一阵更撕心裂肺的剧痛，如同地狱的鞭笞。
身体在狭小的担架床上无法控制地抽搐、颤抖。冰冷的汗像水一样淌下来，浸湿了头发，
滴进衣领，冷得刺骨。身下的担架床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如同在血水中被反复拉扯撕裂的灵魂碎片。迷蒙的视野里，
只有救护车顶那盏旋转的、猩红色的警示灯，一下下地晃过，在视网膜上烙下滚烫的印记，
模糊、扭曲，如同垂死者眼前最后的幻光。
消毒水浓烈而冷酷的气味混合着我自己身上散发的血腥气，
沉甸甸地灌满了每一次吸气的通道，呛得人只想呕吐，却又在下一波绞痛中被强行压下。
混沌的意识里，唯有一个念头如同尖针般反复刺入：孩子……我的孩子……颠簸终于停止，
刺耳的刹车声仿佛能撕裂一切。
冰冷的不锈钢担架床腿在急诊中心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急促尖锐的摩擦音，
一路被飞快地推向手术区域。视野飞快转换，炫目的白炽灯光晃过天花板，
晃过医生护士戴着口罩、只露出的冰冷而焦虑的眼睛，晃过天花板下方急闪而过的指示牌，
构成一幅令人窒息的超现实画面。
的尖锐噪音、四周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意义不明的紧急指令呼喊……混合成巨大的声浪漩涡，
将我彻底吞噬。“血压！血氧！快！准备急诊手术！通知产科！”“初产妇，
孕周二十八周零四天！下身活动性出血！宫缩剧烈！宫颈口开指情况不明！疑似胎盘早剥！
快！”“没有产前检测记录？家属！家属在哪签字？！谁是负责人？！
”一张纸忽然递到眼前，墨色的字迹在强烈的白光下张牙舞爪，如同索命的契约。
一个戴着蓝色手术帽、只露出一双疲惫眼睛的女医生快速说着，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声音穿透嗡嗡的耳鸣：“林晚栀家属！马上签知情同意！胎盘早剥风险极高，有大出血风险，
危及母婴生命！可能需紧急剖宫产，孩子需要立刻进NICU保温箱，费用高昂！……快点！
等不了了！”手指蜷缩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抵抗身体里那个正急速崩塌的世界。我茫然地转动眼珠，
视线涣散地扫过周遭一张张被口罩和匆忙抹去所有表情的脸孔。白炽灯光冷酷的照耀下，
他们的轮廓像是被消了音的存在，
的嘴唇吐出的字眼——胎盘剥离、大出血、NICU、死亡——每一个都像是淬了冰的箭矢，
狠狠钉入我摇摇欲坠的意识。心口那片冰冷的虚空在急速扩张，吞噬所剩无几的感知。
冰冷的担架金属透过薄薄的病号服，将寒意渗入骨髓。我艰难地张开嘴唇，
干裂的唇皮摩擦着，喉咙灼烫得像被烧红的炭块滚过，
发出嘶哑的、仿佛破风箱般粗粝的气音，每一个字都耗尽仅存的力气，
碎：“……没……有……家属……”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头顶上仪器尖锐的蜂鸣声完全吞没。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彻底断裂。如同悬在高空的冰晶，
坠向无底深渊。没有沈惟。没有过去几年营造的安稳假象的残骸。只有我，
孤身躺在冰冷的金属上，衣裤被自己温热的血浸透，变得粘稠而沉重地贴着皮肤，
散发着一阵阵死亡的铁锈腥甜，挥之不去。腹中那微弱却倔强的动静，
是唯一的、滚烫的存在，维系着我还没彻底沉入冰水的一缕气息。就在这时，
一阵沉稳、略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忽视的迫人气息，
打破了急诊中心那种令人窒息的嘈杂混乱。
缩——几滴深褐色、几乎与深色鞋面融为一体、此刻却刺眼无比的血点印迹的锃亮黑色皮鞋，
倏地闯入了我模糊不清的、低垂的视线范围。那双皮鞋停下，稳稳地立在我担架床旁边，
如同两尊冰冷的铁锚，一下子定住了这片正在无限坍塌的世界。一个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不高，却异常清晰冷静，像重锤一样砸进周围的混乱里，
直接切断了女医生焦急的问话和护士的低语，带着一种无需质疑的掌控力：“签哪里？
”他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铺垫。女医生明显愣了一下，
顺着声音看向皮鞋的主人：“您是？”章云歧的身体纹丝未动，没有任何低头看我的意思。
他的目光似乎只聚焦在女医生手中的那张知情同意书上，冷漠地陈述，
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件早已尘埃落定、不容辩驳的事实。然而那每一个字从我头顶落下，
都带着钢铁的沉坠感，砸在我的心口：“她男人跑了。”平淡至极的语调，仿佛在谈论天气。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带上了几分冰冷无波的嘲讽，
却偏偏又在深处藏着一丝古怪的、令人战栗的理所当然：“现在，她的债主，
是她唯一监护人。”最后一个音落得斩钉截铁。监护人？唯一？！
冰冷的气息几乎能冻伤我的皮肤。
我的身体因那近在咫尺的压迫感和这荒谬绝伦的宣告而难以自抑地发起抖来。
血水无声地漫出更多，染红了身下白色的垫单。章云歧却毫无耐心等待我的颤抖平息。
他直接侧身探手，没有丝毫犹豫，
一只大手带着强硬的力量倏地扣住我紧攥在身侧、指关节都透出青白色的一只手。
那只手……曾经死死抓住那本染着暗红血渍、几乎被浸透扭曲的《孕产妇健康手册》。
封面上，“宝贝计划”几个可爱的卡通字体，在血污的覆盖下，
只剩下一个扭曲模糊、充满死亡嘲讽的印记。
他冰冷的指尖强硬地掰开我紧握得指节发白的手指，
无视掌心上那几个被自己指甲深深掐出的血月牙痕迹，
动作近乎粗暴地将那本散发着铁锈甜腥的册子从我无力的指缝中抽走。然后，
会儿、尚带着一丝纸张凉气的《手术知情同意书》塞进我冰冷汗湿、依旧残留着血污的手心。
他的声音低沉，贴着我的耳廓落下，像一条冰冷的蛇滑过皮肤，
气息灼热又刺骨：“签你自己的名字，林晚栀。”他的语调不容置疑，“活下去。剩下的，
”那冰冷的气息似乎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带着一种金属刮擦的质感，
“是我跟他沈惟之间的事。”“啪嗒。”一滴冰冷的汗，或者是从他鬓角滑落的冰凉液体，
毫无征兆地砸落在我滚烫的颈侧皮肤上。像是一颗冰冷的砝码，瞬间压垮了混乱的天平。
我的手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与此同时，腹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火山喷发般的坠痛！
剧痛如同实质的电流，撕裂了所有混沌的意识。一声破碎的呜咽猛地冲上喉咙口，
眼前是彻底吞噬一切的白光。迷蒙中，只有签字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清晰而冰冷地穿透了耳边所有的嗡鸣和尖叫，如同一道裁决的刻印，留在这片死亡的雪白里。
签字。林晚栀。活下去。剧痛如同咆哮的海啸，彻底将我吞没。
冰冷的气息拂过耳边：“别想死。”意识在濒临断线的边缘摇摇欲坠。
消毒水浓郁的死亡气息铺天盖地，头顶惨白的光线如酷刑的注视。剧痛无边无际，
视野里只剩下光怪陆离的眩晕色块，身体在无边血水里缓缓沉没，沉入永恒的寂静。
就在这时——一只手。一只骨骼分明、带着力量的手，
猛地握住了我垂在担架床边沿、冰冷粘腻的手腕。那一握，极其有力，几乎是粗粝的压迫感，
指腹上带着薄茧，清晰地印在我的皮肤上。那力道极大，强硬地截断了我意识下沉的趋势，
像一把铁钳，狠狠将我即将沉沦的意识从冰冷的血水里拽了出来！
掌心的热度透过被冷汗和血水浸透的皮肤传来，几乎是滚烫的，烫得我指尖猛地一颤。
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那连接的手腕灌注进来，如同一股突如其来的电流，
冲击着我已经麻木的神经。混乱的耳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震动了一下，
沉甸甸地压在心口的东西，被这毫无道理、近乎蛮横的一拉，生生撬开了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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